瘦小的身形,高高綰起的發(fā)髻。一開口,總是笑容滿滿、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。
她,曾是準(zhǔn)噶爾主路上一間公廁的保潔員。
每次見到她時,她幾乎都在忙著手中的活兒。地面被她拖洗得干干凈凈,整個公廁明亮、潔凈。
望見我時,正在擦地的她就會抬起頭,沖我開心一笑,露出那一口潔白的牙齒,說一句:“你來了?!?/p>
她對任何人都面帶笑容。一句“你來了”,讓人感到很親切。
從她常常微笑的臉上,我看得出,這是一個簡單而幸福的女人。
有一次,剛邁進(jìn)她的“工作領(lǐng)地”,她就像發(fā)現(xiàn)新大陸似的跟我說:“大妹子,我在報紙上看到你的照片了。我說這個人怎么這樣眼熟,原來是你呀!”那時的她,露露著兩排潔白的牙齒,神采奕奕地對我說。
聽完后,我明白了。她指的是那年的《新疆石油報》上,有一期“春節(jié)特刊”版面,征集市民新年愿望,我的圖文被編輯采用刊登了。
有時看她有空,我也會和她攀談上一小會兒。交談中,得知她和我同歲,來克拉瑪依已有十來年了。一年前,她來到這間公廁當(dāng)起了保潔員。
當(dāng)提起她的兩個兒子和疼愛她的老公,幸福頃刻就洋溢在她的臉上。
她的大兒子,在一家私企給老板當(dāng)專職司機(jī),小兒子還在念書,孩子們都很孝順。老公曾經(jīng)是個廚師,如今在一家私企單位工作,對她很好。
她說:“大兒子交了一個女朋友,兩人模樣相像,感情也很好……”正說話間,大兒子帶著女朋友來給她送飯了。就像她說的一樣,她的兒子很帥氣,小伙子還懂事地與我打了招呼。
她的胃不好,不能吃生冷的飯菜。老公心疼她,常常在收工之余,為她做可口的飯菜,并送到她工作的地方。
兒子也常常檢查她的“背包”,生怕媽媽上班帶了方便面之類對腸胃不好的食物充饑,并時時囑咐她愛護(hù)身體。
看來,我沒有看錯。這果真是一個心里裝滿著幸福和愛的女人。
聊多了我才了解到,她的這份工作竟是兼職。白天,她在一家國企單位打一份工;19時30分至凌晨1時,在公廁打一份工。
她說,每天回到家都很晚了??梢幌氲揭丶遥男睦锒际翘鹈勖鄣?、暖暖的——因為家里有疼她、愛她、等著她的老公和兒子們。
這,也許就是簡單的幸福。
后來,我仍常在晚飯之余和愛人一起散步,走在準(zhǔn)噶爾的主路上,但再路過那間公廁時,卻再也沒有看到過她了。
或許,就像她說的那樣,那一陣子,她的大兒子要結(jié)婚了,她一定是忙前忙后,操持張羅兒子的婚事,而先暫停了這份夜班工作了。
可在我的心里,已牢牢地記住了這個女人。那個一開口,總是笑容滿滿的、露出一口白牙的幸福女人。
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——殷香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