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念像霧,一年更比一年濃;思念像風,時常在耳邊吹拂;思念像棉絮,一日更比一日多。思念就像海上升起的明月,夜夜照耀心間,日日伴我前行。
“記得那時爺爺是你最愛陪著我,走在鄉(xiāng)間小路買糖果,你不會說童話故事也不會唱歌,我卻是最幸福的一個。”無數(shù)次,我在聽到這首歌時想起四爺;無數(shù)次,在想念四爺時單曲循環(huán)這首歌,我濕了眼眶;無數(shù)次,聽著歌詞,我回憶起兒時的種種,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。
都說養(yǎng)兒方知父母恩,于我而言,則是養(yǎng)兒方知四爺?shù)亩髑椤K臓敳皇俏业挠H爺爺,是爺爺?shù)牡艿?,家中排行老四,我稱呼他“四爺”。在我心中,四爺?shù)姆至縿龠^所有親人。
上世紀90年代的河南農(nóng)村貧窮落后,父母由于生活所迫,將不滿一歲的我安置在農(nóng)村老家,外出到新疆尋找生路,一生未娶妻的四爺挑起了照顧我的重任。
當我有了孩子,家里請了保姆一家人仍覺得分身乏術(shù)、手忙腳亂時,我不敢想象二十多年前,四爺是如何一天一天、一點一點將我撫養(yǎng)長大。父母撫養(yǎng)子女是應(yīng)盡的責任和義務(wù),但我的四爺,若不是懷有滿腔的愛,怕是難以度過那些艱難的歲月吧。
貧瘠落后的是生活,不是思想。四爺從未因我是女孩就不讓我好好讀書,相反,在村里威望很高的他一直帶我讀書學習。在我對小學時期的記憶中,最多的場景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,我在做作業(yè),他坐在我旁邊看書。四爺只要手頭沒事,一定會一直坐在旁邊默默陪伴著我。
在學習上,四爺為我費了很多心。剛上學時,聽同班小朋友說我們上課用的教室以前當過廁所,倔強的我怎樣都不愿意進教室,每到上課時間,便搬起凳子圍著校園里的石榴園一圈一圈地走。在老師、校長與我不斷溝通都無果后,四爺懇求校長不要讓我退學,并且遵從我的意愿,讓我不上學前班直接邁入一年級。然而,我由于年齡小又缺了半個月課,語文數(shù)學均只考了19分。四爺并未多說什么,反倒一直鼓勵我,手把手地教我,最終,我在三年級時將成績追了上去,還代表學校去縣里參加奧數(shù)比賽并獲得名次。那時,無論遇見親人朋友還是鄰里,四爺逢人就夸我,稱我是他的驕傲。
命運的起點和轉(zhuǎn)折都由不得人,在我十歲時,村里來了一個陌生男人,周邊人跟我說:“那是你爸,回來接你的”。四爺也蹲下身溫柔地對我說“妮兒,叫爸,這是你爸”“跟你爸走吧,城里的教育比這好”“妮兒,不要想四爺,四爺有空了就去看你”……
最終,我隨父親遠走新疆,至此開啟了相隔3000余公里的思念。年近90歲的他并不愿意前來新疆與我共同生活,或許是離不開故土、或許是怕給我添麻煩……
我的思念只能停留在一通通電話里,定格在一封封家書里,存在在每日每夜的時光中。